歐家大宅歷經樹妖攻擊後,變得殘破不堪,易怒尹的脾氣也因此變得更為暴躁,因為歐家大宅的修復工作,全都落在她和哈比、哈諾的身上。他們花了比預期還多好幾倍的時間才將歐家大宅回復成原貌,而互相犯沖的哈比和易怒尹是進度嚴重落後的主因。
在歐紀因體力耗盡而昏睡了三天後,暑假也悄悄來臨。
這一天,梅藍婆婆守在歐家大門前坐鎮,將想要偷跑到鎮上和小孩玩的歐陽老頭給擋了下來,苦無機會偷溜出去的他,只好乖乖的把歐紀叫到了書房,開始教他使符。
『歐紀,爺爺再活也沒幾年了……』歐陽老頭一手搭在歐紀的肩上,半顆淚珠要墜不墜的卡在他的眼角,他眼睛用力擠了幾下,終於才掉了下來。
『所以呢?』歐紀面無表情的打了個哈欠,摳了摳鼻孔。
『唉唷,你要認真聽我講話嘛!』
『是是是,爺爺您請說。』歐紀嘴裡講歸講,但死魚眼吊得老高,對歐陽老頭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。
『是這樣的,爺爺再活也沒幾年了,我人生中唯一的樂趣,就是和鎮上的小鬼們玩,他們現在可是滿心期待地等著我出現呢!你忍心看到他們落下失望的傷心眼淚嗎?就像我現在一樣?』說著說著,歐陽老頭轉過身去,原本乾澀的雙眼突然盈滿淚水,然後一顆顆落在臉頰上。
『所以說,你要我偷偷放你出去,不教我符咒囉?』歐紀提高了聲調問著。
『這……你知道的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我也是迫於無奈啊!』歐陽老頭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。
『這樣喔,那我知道了。』歐紀起身,走向書房的大門。
『你肯讓我出去了嗎?』歐陽老頭猛一起身,興奮的大叫。
歐紀瞪了爺爺一眼,打開房門,對著外頭大喊:『奶奶,爺爺不──肯──教我符咒,他說他不──肯──教我符咒,他要去──外──面──玩──』
『你這死小鬼!』歐陽老頭趕緊把歐紀拉了進來,將門重重關上。『你要害死我是吧,竟敢來陰的。』
『爺爺你也不遑多讓,你剛才一個轉身,偷偷點了一大滴的眼藥水,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。』
『這樣也被你看穿?』歐陽老頭甩掉手上的眼藥水,將眼眶裡的淚水擦了擦,攤了攤手,說:『唉──那好吧,我們就來上課吧。在上課之前,我要先提醒你,現在我的身份可是你的老師,你最好放尊重一點,不要沒大沒小的。』
『是是是,老師。』
歐紀裝模作樣的敬了個禮,惹得歐陽老頭心花怒放,他就是這麼一個容易滿足的老頭。
『很好很好,這樣就對了。』
歐陽老頭將桌上的各色符紙拿在手上,說:『我們就先來介紹一下符紙吧,我想,依你的腦容量來判斷,這六色符紙可能就讓你頭昏眼花了。』
『等等,爺爺……』
『叫我老師!』
『是,老──師──你太小看我了,在你耍性子不教我符咒的那段期間,我早就把歐家史記翻爛了,「符咒學入門與介紹」裡寫得一清二楚呢。』歐紀對於自己的用功,不禁顯露出驕傲的神情。
『唉呀──這麼臭屁,不考考你哪知你說的是真是假?』歐陽老頭不相信自己那懶惰的孫子會那麼用功。
『放馬過來!沒在怕的。』
歐陽老頭拿起桌上的紅色符紙。
未等歐陽老頭來得及說話,歐紀立刻搶先一步說:『紅色符紙,「攻擊性符咒」,用來施放攻擊性的法術,如「火炎咒」或是「電擊咒」、「天水咒」等等。』
歐陽老頭點點頭讚許道:『還真有兩下子呢!』
接著又要拿起另一種顏色的符紙,但歐紀又快一步地搶話。
『這樣一張一張來太慢了,乾脆我一次說完吧!符紙共分成紅、綠、黃、藍、黑、白等六色符紙,分別用來施展「攻擊性法術」、「輔助性法術」、「形變性法術」、「功能性法術」、「禁斷性法術」、「時間性法術」,其中攻擊性法術依照陰陽五行又可分成五大類別,共有…………』
『好好好,停停停,還真不愧是我歐某某的孫子,果然夠優秀。』歐陽老頭看了看手錶,露出驚訝的表情說:『哇,已經過了這麼久啦,我看你也餓了,不如,今天我們就上到這邊,明天再繼續,你說好不好啊?』
歐陽老頭說著說著就要出門去,但歐紀快了一步擋在門口,說:『爺爺,也才過五分鐘而已,你不教我符咒了嗎?那麼……』歐紀將門打開,對著外面大喊道:『奶奶,爺爺不──肯──教我符咒,他說他不──肯──教我符咒,他要去──外──面──找──小──孩──子──玩──』
『你,等等……』歐陽老頭幾乎是整個人撞向大門,把門用力的闔上。『欸──你這混小子。』
歐紀哼了一聲,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座位上。
『好吧,看在你這麼好學的份上,我們今天就來超一點進度好了。』歐陽老頭整整長袍,就定位後繼續說:『說到符紙,六種顏色的符紙成份都大不相同,至於怎麼製造的,這點就要問問漿水瀑布裡的詹姓一家人了,不過他們是不會告訴你的。詹姓家族負責製造與提供所有使符者需要的符紙,這可是他們的家族產業,自古以來僅此一家,別無分號。我們的符紙全放在符庫裡,前些日子我才剛把符庫填滿,用上個幾十年是沒問題的。說到這兒,老詹的孫子好像也跟你同年啊,說不定你去古都雅倫參加使符者測驗時會遇到他喔!』
『喔──』歐紀心想,看來爺爺身邊所有的朋友都跟符咒脫不了關係。
『再來是畫符的道具──毛筆,千萬不能圖方便而用原子筆或鉛筆什麼的,那是絕對行不通的。至於畫符用的墨水,僅能使用特製的硃砂,這樣才能賦予符紙法力。一張符咒的好壞,取決於使符者的畫符能力,我們的祖先,前一代的幻磁石的擁有者,歐正東,一個使符與畫符的天才,他能使出超強的咒術,也是因為他畫得一手好符的關係。廢話不多說,我們就來實際畫畫看吧!』
幻磁石?歐正東?埋藏在歐紀心裡的問題這下子全都浮了起來。
『爺爺,我有問題問你,為什麼我是「幻磁石的擁有者」?幻磁石到底是什麼東西?為什麼我的咒力會比其他人強上許多?又為什麼我看你們每個人使符的方法都不大相同?為什麼──』
『天啊,你還真是「問題兒童」啊,光是回答完你這些問題,天都黑了。』
『沒關係啦,我們明天再學畫符,你今天先回答我的問題,否則我會很困擾的。』長久以來,太多的疑問存在歐紀的心裡,他必須搞懂所有的事情才行。
『這樣也好,我們一條一條慢慢來吧。首先談到使符的方法,那可是因人而異,就像你所看到的,我是將符咒用貼的方式來驅符;易怒尹的使符方式較野蠻,喔不,是較特別,她是吃下符咒後,用嘴巴施放法術;絜靈則是將符咒操弄在空中;你奶奶會把符咒拿在手中使符。雖然使符方法因人而異,但也就不外乎常見的那幾種方式,唯有你,因為擁有幻磁石的力量,所以是利用眉心,將符咒吸納進體內後,再將法術施展出來。自古以來,只有你和歐家的第五代傳人──歐正東,是用這種方式使符的,而他,也同樣是「幻磁石的擁有者」。』
歐陽老頭看到歐紀一臉疑惑的樣子,他繼續說道:『還記得你被關在棺材裡的那一天,你跟奶奶說你把符咒放入眉心裡的事嗎?那時你奶奶緊張的跑來跟我說,她懷疑你是幻磁石的擁有者,畢竟,會把符咒放在眉心裡使符的,自古以來就只有歐正東一人而已。後來,事情一件件的發生,哈比及哈諾的出現,達科先生也發現了你體質的特別,最後,我們才總算確定你真的是幻磁石的擁有者。』
『這封號聽起來好炫的樣子,好神氣啊!』歐紀沾沾自喜。
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,你奶奶確定了你是幻磁石的擁有者後,她擔心得都哭了呢!幻磁石,它並不是個好東西……』歐陽老頭嘆了一口氣。
歐紀擔心的問:『為什麼?』
歐陽老頭看了歐紀一眼,說:『這個世界的運行非常的巧妙,就像座天平一樣,自古以來一直保持著平衡。幻磁石代表的是光明,妖怪代表的是黑暗,光明與黑暗一樣得需要保持平衡,你想想,既然幻磁石的力量那麼強大,將來你要對付的妖怪也勢必擁有相當的實力啊!』歐陽老頭說。
『啥?那我要動手術把它拿掉!這太可怕了,既然如此,如果我把他拿掉了,那麼妖怪的力量就會不見啦!』歐紀說。
『你這個笨蛋,幻磁石是拿不掉的,這塊神奇的石頭與生俱來就在你的眉心裡,它就像是你的另外一顆心臟,一旦你把它取出來,你也會沒命的!』
『我原本以為幻磁石的擁有者是一個很炫的封號,現在想到要和妖怪作戰,就覺得好可怕。』歐紀不安地說。
『怕什麼!反正你有那麼強的咒力,沒有妖怪能贏過你的啊!』歐陽老頭試圖振奮他的精神,當然,他故意不說當初歐正東就是在群妖圍攻之下,分身乏術而死亡的這件事。
『說的也是!哈哈哈……』歐紀還真是個單純的小孩,馬上就跳離憂傷的情緒。
歐陽老頭看了看天色,也到了晚飯的時間了,說道:『今天光是回答你的問題就耗了一整天了,我們明天再繼續吧,從明天開始,要教你畫符了,你可要好好的學啊,知道嗎?』
『那有什麼問題,我可是幻磁石的擁有者啊!』歐紀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。
『很好!』
《未完待續》
- Dec 10 Sun 2006 12:43
【小說】歐紀大冒險--16神祕的約會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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